至于方睿,他全身是伤,自然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等回到营地,方睿已经浑身高热、昏迷不醒了。
秦时让人将方睿带回营地,好好休息,而自己则来不及休息,让人安抚好三趾猎鹰之后,便直接去面见了皇帝。
与此同时,皇帝的情报网络足够发达,此刻已经听闻外面事情,听到秦时的求见,不禁挑了挑眉。
距离案发已经有三天,过去就三天来,秦时对于查案的进展杳无音讯,他虽然听闻军中出现了不少事端,但秦时从来没有出现过。
所以就算不用密探来报,他也能够猜出这事端和秦时脱不了关系,估计其实是为了找出真凶,才闹出这么多事的。
因此现在秦时出现,恐怕原因只有一个。
他已经找到真凶了。
想到这里,皇帝不禁微笑起来。
虽然他对秦时有诸多不满,但如今秦时被剥夺兵权之后,还能够又这样出色的办事能力,他还是非常满意的。
所以他微笑着让太监将秦时从外边带了进来。
营长内,站在皇帝一旁的则是秦浩然。
听到秦时要进来,秦浩然则试探性地问道:“父皇,您和皇兄有事情要商议是吗?不如儿臣就先告退?”
皇帝却摆了摆手,阻止道:“你不用退下,你皇兄跟我说的事和你也有。”
“父皇,难道是……”
“没错,就是你的‘难道是……’,我猜你皇兄已经将案子探明了,这件事情你皇兄怎么做的?你也好好学学,所以还是留下吧。”
“是,父皇。”秦浩然恭恭敬敬地回答,此刻站在一边,乖巧得就像个人偶一样。
很快秦时便跟随着传达命令的小太监进来。
当他进门看到秦昊然的时候,有一丝意外。
但看皇帝习以为常的样子,似乎也并没有让秦浩然出去的意思,秦时一时间有些犹豫。很快,他想到秦昊然和自己一样,在这起案件中蒙受不白之冤,也算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,所以便决定说出实情。
只不过还没等他开口,皇帝却先发话了。
“时儿,你已经查出真相了是吗?”
听到这话,秦时有一丝意外,但随即风轻云淡地行李说道:“父皇英明。”
“来吧,把你找到的事实真相全部告诉朕。”
秦时回答道:“儿臣已经找到三趾猎鹰,所以祭奠一事不会被耽误,而这一次案件,儿臣认为幕后主使这是二弟——秦涵。”
秦时说出这话的时候,其实内心是忐忑不安的。
因为他和秦涵积怨已久,即使自己的势力受到皇帝的削弱,两人曾经的过节都是无法抹去的。此刻说是秦时做的,也不免让皇帝怀疑自己是挟私报复。
但当他用余光看着皇帝的表情,只见对方面色如常,似乎并不感到意外。
“你认为是你二弟做的,证据以及原因何在?”
秦时不紧不慢地说道:“这一次负责营地守卫和安全的人员,两者兼顾的负责人只有我二弟。而偷走猎鹰的赫尔沁族人能够混进来,也是因为守卫不明的缘故。能够方人进来,其他人都没有这个权限,自然无法这么简单,但如果是主要负责人,那就不一样了。更何况猎鹰守卫是本身个性警惕的赫尔沁人,其他人要想做到,更是难上加难。”
“除此之外呢?”皇帝一脸鼓励的表情。
“本次仪式……父皇,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,您将会举行猎鹰的放飞仪式。而传说中猎鹰回到谁的身边,谁便是天选之子如今。虽然以我的身份来讲不合适,但事实便是这一次祭奠涉及到储位之争。假如二弟怀着这样的心思想要争权夺利,利用这次猎鹰时间,不仅可以打击我,他自己也可以暗地里进行训练,甚至最终在仪式上达到证明自己是天选之子的目的,也不是没有可能的。”
“那你是怎么找到这三趾猎鹰的?”
听到这样的问话,秦时如实禀报自己的事情经过,同时也将之前在案发现场捡到的玉佩拿出。
“这枚玉佩是在猎鹰原本失踪的营帐中捡到的,上面雕刻的龙纹显然是皇族样式,这东西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,应该是二弟的。”
皇帝将玉佩从秦时的手中拿过来,仔细看了看,随后居然笑着说道:“这的确是你二弟常用的纹饰。”
秦时听到这话,终于长长舒了口气。
“如果证据确凿、动机明确,这件事情是二弟做的,应该没错。”
“但你怎么证明不是你诬陷你二弟呢?”忽然皇帝话锋一转,目光死死地盯着秦时的眼睛,如此说道。
秦时愣了半晌,没有想到皇帝会突然发难。
皇帝继续说道:“当时你二弟可是有不在场证明的。没有不在场证明只有你和你五弟……”
“但我和五弟都可以证明彼此的清白,既然五弟也在这里,想必父皇也相信武帝所言,不是吗?”
说着,他的目光看向秦浩然。
果然,秦浩然也配合地点了点头。
“二弟当时不在宴会上,对吗?父皇,请你仔细想想,如果二弟到底在什么地方,您根本没有注意,为他作证的人,也有可能被收买啊。”
“所以你是想要仅凭这么一枚玉佩以及自己之前了解到的故事,就判定你二弟就是幕后主使吗?”皇帝并没有正面回答秦时的问题,反而挑眉看着秦时。
这一句话,让秦时有些琢磨不透,皇帝是什么意思?
他是支持还是反对?
其实此刻的秦时非常清楚,无论真相是什么都不重要了,重要的是皇帝想要相信什么。
而此刻的皇帝故意挑自己的刺,在秦时眼中,多半就是不想要治秦涵的罪。
在这个时代,真相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,最重要的是至高无上者的态度。
至于真相,只要上位者不想面对,那么真相就不可能存在。
秦时只想好好活下去,摆脱罪名。
所以这一次,秦时头一次委屈自己向强势的权力屈服。
他朝皇帝行礼说道:“但凭父皇决定。不论父皇是什么样的抉择,儿臣都没有异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