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方睿居然会说这样圆滑讨好的话，秦时非常不适应。
他印象中的方睿，耿直率真、说话心直口快的，就算觉得于礼不合，也不可能如此忸怩。这样的方睿举动如此反常，让秦时怀疑方睿身上发生的事情，恐怕还不简单。
秦时心中这么想，便也直接问了，反正他还要问跟方靖有关的事情，也不存在什么口无遮拦的概念。何况，他相信对方不会欺骗自己。
所以秦时看着方睿，看门见山道：“你果然是发生了意外吧，否则现在你应该与我畅所欲言，心情极佳不是吗？”
没有想到自己一眼被看穿，方睿有些发愣，但随即苦笑地摇了摇头。
“殿下，若我告诉您昨晚发生了什么事，请一定不要取笑我。”
“当然。本王是那种人么？你说便是。”
方睿纠结半天，才支支吾吾说道：“昨晚……昨晚我与一个陌生的姑娘……躺在一张床上……”
方睿的话说到这里，便说不下去了，但接下来发生过什么，两人都心知肚明。
秦时愣了一下，因为方睿的反应，似乎极其重视这件事，与他哥哥的花天酒地、纵情声色的表现恰恰相反。
虽然他觉得方睿有些小题大做，但本着尊重别人且有求于别人的原因，他认真说道：“方睿，如果拿姑娘自己愿意的话，也不能说你是强人所难。二人情投意合，有何不可？”
方睿瘪了瘪嘴，艰难地回应：“那姑娘……那姑娘根本就不是什么良家妇女……”
说完，方睿自己闷了一口苦酒，倒入喉头的样子无比决绝，仿佛懊悔不已。
他的表现，就像失去贞操的女子一般，让秦时十分惊讶。
“难道……你是因为第一次给了不认识的女人才这么伤心？”秦时皱着眉头问道。
方睿闷声点了点头，那样子十分为难，不只是懊悔，还是因为害羞。
但方睿的表现，让秦时意外。他没有想到身在权贵之家，还有像方睿这样单纯的男子，实在是世间难得。
秦时摸了摸下巴说道：“这若不是你自愿被人所害的话，你的懊悔也是情理之中。但发生这种事情并不能怪你，你也不用如此自责。”
方睿叹道：“其实我也不记得了，我只记得自己喝了很多酒，醒过来便发现自己和那个风尘女子躺在床上。那个女人居然还不知廉耻的讨好我，做出那样的动作，实在令人不忍直视！我虽然逃了出来，但毕竟事情都已经发生了，无可挽回。真没有想到，我也会栽在这种女人身上！”
秦时眨了眨眼睛，追问道：“你是逃出来的？”
方睿点了点头。
听到这里，秦时有些激动。因为香兰阁那天早上的方靖，听说就是逃出来的。这样的表现，和方睿现在所言一致。
他早就怀疑在香兰阁的男人根本不是方靖了，如今方睿这么一说，他顿时怀疑方睿才是那个被掉包，和姑娘春宵一夜的人。
难道自己得来全不费工夫？
想到这里，秦时急忙问道：“你离开的烟花会馆，是不是叫香兰阁？”
方睿有些错愕地看着秦时：“殿下，您怎么知道？难道您那天也去了？”
“你就当是吧，原来那天逃走的是你？”
听到这话，方睿不禁掩面：“没有想到，我的名声这么快都传出去了，完了……”
秦时继续问道：“你的肩头是否有粉色蝴蝶的胎记？”
方睿赶紧捂住身子，就像娇羞的小姑娘一样说道：“殿下，你怎么知道？你想干嘛？”
“好了，你别这么扭扭捏捏跟姑娘似的，好像我强迫你一般。我只是问一问。又不会让你损失什么。”情时苦笑着说道，但他心中无比震惊。
且不说方睿原来真实个性如此怪异，方睿的经历，也让他豁然开来。
他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了。
方睿跟方靖本来就是亲兄弟，而且年岁相差不大，长相相似。就算是亲近，已经亲近过，在黑夜之中对方没有看清楚，趁着对方熟睡，将人调包了，说不定对方也会认错。
难怪第二天，明明是嫖客的“方靖”表现得如此奇怪，其实跑出来的根本就不是前一天与心弦享受鱼水之欢的方靖，而是方睿。
恐怕方睿是被自己的哥哥带去调包的，被人认错之后，对方以为在自己身边的一直是方靖，如此，方靖的不在场证据不就完美了么？
想在这里，秦时继续追问起来：“你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吗？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再次发生，你还是弄清楚之前在做什么比较好，这样可以避免今后发生风险。”
看着秦时真挚的眼神，心灰意冷的方睿不疑有他，开始拼命回忆。
当时他饮酒过度，早就喝断片了，这样回忆还能回忆出什么呢？
但良久之后，他还是摇了摇头，跟着秦时说道：“我只记得我和哥哥似乎晚上准备喝点酒，哥哥当天心情很好，我陪着他也就多喝了几杯。只是没有想到，我居然这么容易就喝醉了，和从前完全不一样。兴许是酒劲太大了，之后的事情我就记不得了。”
秦时微笑着问道：“你记得你和你哥哥喝酒？”
“是的。”
“酒劲太大……你有没有想过，也许是你哥哥下药了，所以你很快就醉了。”
听到这话，方睿立马站起身来：“为什么？哥哥没有这么做的必要吧。”
“现在大部分人都认为从香兰阁出来的是你哥，而不是你，就算你说自己的经历，恐怕你哥也会反驳。结合看来，你应该是被你哥掉包了。”
方睿抿了抿唇：“我不相信……”
“没关系，这就足够了。你只要配合我，不论真相是什么，我都会让你明白的。”
秦时的话让方睿摸不着头脑，他更加激动了：“殿下，您这话什么意思？你难道认为是我哥故意害我吗？”
秦时也不搪塞对方，此刻点了点头：“确实如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