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官兵们进来的时候,瞧见房间里站着的秦时,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。
当然,一旁状态凄惨的方靖,也着实让他们吓了一跳。
为首的于然走在众人面前,一眼正义凛然的样子说道:“没有想到您诬陷方大人,还要这样毁尸灭迹、销毁证据。殿下,您怎么能如此残忍呢?”
秦时看着眼前人多势众的场景,不禁冷笑了一声:“我上了你的当,但你也不要太得意。多行不义必自毙!你对自己的朋友如此残忍,难道觉得不会有任何后果吗?”
于然则是装出一副错愕的样子:“这件事情与我又有何关系?您做出这等残忍的事情,还要将罪责怪在别人身上?”
秦时冷笑道:“为什么我在这里,为什么方靖会变成这样,其实你最清楚了,何必和我装无辜呢?就算你骗得了别人,你居然敢让皇子成为你的替死鬼,本王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!”
于然瞪大眼睛:“您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,居然还威胁我?难道我声张正义还有错了么?”
说着,于然扭过头去,直接发号施令。
“将犯罪人捉拿归案。”
“是。”
一行人一拥而上,直接将秦时团团围在中间。
眼下是京城,如果秦时武力反抗,虽然能够闯出去,但是在京城与京兆尹副使这样的身份发生冲突,多半还是自己倒霉。自己这个罪名还没有落实呢,如果逃脱,然而不实的罪名还会被宣传,对秦时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。
所以秦时没有反抗,站在原地,让人抓住自己,随后他便被押解了出来。
正所谓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,这件案子秦时既然没有做,他相信自己的属下,有办法查清楚。何况如今嫌疑人已经很明显事于然了,只要能够找到对方犯罪的证明,一切都可以真相大白。
秦时临走之前,还瞟了一眼在床上瑟瑟发抖的方靖。
忽然,一个想法在他脑海中冒出来。
方靖为什么会有如此惨烈的遭遇?
难道是因为……
虽然眼下方靖没有死,但是双手被砍掉,双腿被打断,连舌头都被拔了,眼睛被挖去,看上去不仅仅只是为了折磨对方,更像是不让方靖有机会对外界传达任何信息。
难道之前的案件并非方靖所为,或者方靖有同伙,同伙发现方靖已经被误会了,所以才如此对待他。就算现在自己找到方靖,也没有办法从对方手上得到任何信息。
想到这个可能性之后,秦时倒吸一口凉气。
恐怕之前二皇子随从的死亡,和于然也有莫大的关系。
但是于然不是二皇子党么?难道这是黑吃黑?犯罪动机是什么呢?
秦时百思不得其解,就在此时,他已经被人强行推着走了几步。
“走快点,磨磨蹭蹭做什么呢?”在他身边负责押解的官兵趾高气昂,催促秦时前进。
这下秦时有些恼了。
他瞥了一眼对方,说道:“如今我只不过是配合你们回去调查,你不要搞错了,我还是晋王,你这样无礼,小心你的脑袋。”
听到这话,那官兵似乎被吓到,顿时闭嘴。
秦时瞟了一眼不远处骑在马上的于然,心中盘算接下来的计划。
好歹自己是晋王,以自己的身份,对方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就让自己成为替死鬼。
但李谦知道自己的想法嘛?
李谦知道探案该选择的方向吗?
种种问题在秦时心头萦绕,让他纠结不已。
在他想问题的过程中,眼看着目的地也快要到了。
秦时被一群官兵押进了天牢这条路,他也不是第一次来了,其实算是熟悉。但再次被冤枉,走在这条通往囹圄的路上时,他的心情十分复杂。
如他这么倒霉的皇子,恐怕整个大魏历史上都找不到第二个。秦时也不知道自己犯了哪门子的水逆,总是遭遇这种事情。
但此时的他开始怀疑,自己觉得这件事情和二皇子有关的出发点,是不是就可能存在问题。
就在他想着这些的时候,一切事情的发展居然超出了他的预料。
当他眼看着便要被送入天牢时,却发现那天牢的大门口,居然还有一群人站着,似乎是想要拦截。
为首的那人居然是现在身体未好,全还在风中咳嗽的二皇子秦涵。
当秦涵见到于然的时候,并没有客套,而是开门见山地问道: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,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大皇子呢?”
于然赶紧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,而秦涵则一直皱着眉头,似乎非常不满。
这让秦时有些摸不着头脑。难道秦涵还想要装作于然不是自己人,想要撇清关系么?
自己都已经知道关系网了,也没有必要避嫌吧。
“大皇子是这次伤害方靖案件中的重大嫌疑人,且方靖与您随从的命案有关,这绝对是重大事故,不可以轻松纵容。属下正是因为想要履行职责,才这么做的。”于然双手作揖,如此说道。
然而秦涵却摇了摇头,否定道:“既然是皇子,就算想要查清事实真相,也不可如此粗暴地对待。现在本皇子要求你放了大皇子,我们两个人坐镇,难道还比不得你一个小小的副使更加重要?”
听到这话,于然和秦时都是万分惊讶。
秦时自然没有想到,秦涵居然会帮自己说话。然而于然的表现,似乎对秦涵的决定完全不解。
看着于然还愣在原地,秦涵厉声质问道:“怎么?还不动手么?本皇子在你面前说话都不管用了吗?”
于然这才反应过来,赶紧摆手说道:“不敢!不敢!”
“不敢?那还不赶快放人?”
“是!属下这就放人,只是这案子……”
“这案子你该查就查,但是不能这样无辜伤害晋王殿下。皇家颜面你都不在意了吗?你有几颗脑袋可以被砍啊?”
威胁到了这样的地步,于然只能低头放人,虽然一脸不服气,但在秦汉面前他没有多说一句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