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捷蓝不知道其中的缘由,也不想下手。
他是个大夫,并非是为了医术可以不择手段伤人性命的疯子。
尽管李谦说得斩钉截铁,但他还是不为所动的拒绝了。
看着沈捷蓝一脸犹豫不决的沉痛样子,李谦冷笑起来了。
只见他直接拔出手中的刀,瞬间架到了沈捷蓝的脖子上。
“如果你不愿意救将军,那么你这个军医有何用,不如给将军陪葬吧!”
说着,他还加重了手上的力道,沈捷蓝的脖子上瞬间渗出了血痕,再严重一点,就会身首异处。
沈捷蓝简直欲哭无泪,他明明是在救人,却被人逼着伤害对方,只能苦口婆心地劝告道:“你不要这样,就算你杀了我,也是没用的。”
“怎么没用?你让我作为试药人不就好了?”
“你会死的!万一药效过了,我救不活你的话,你和将军都……”
“那是我的事情,不用你管!我只知道,如果你此刻不动手对我试药,我绝对会让你后悔的。”
当脖子上的血液顺着颈部没入衣领,沈捷蓝感受到疼痛和粘腻的时候,他知道眼前人应该就是个疯子。
换句话说,他根本没有其他选择。
他咬了咬牙,无奈之下,只能同意李谦的要求。
所以等芳菲好不容易恢复,冲回沈捷蓝的营帐时,看到的躺在病床上的,除了秦时,还有李谦。
沈捷蓝抬眼看着还处于虚弱状态下的芳菲,苦笑道:“能不能熬过这一遭,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。”
与此同时,完颜真这边已经派出了使者,乔装打扮,快马加鞭,此时此刻来到了大魏京城。
没错,他的另一条信息渠道,所谓更加可靠的信息渠道,就是来自于大魏自身。
他可以屡破城池,屡屡立功,也并非这些大魏将士都是草包。当自己的信息都已经被敌人知晓的时候,想要赢得战争的胜利,可谓天方夜谭。
在京城中,收到完颜真信件的人此刻正在坐在自己的王府内,淡定地喝茶。
在他面前,打扮成商人模样的金人忐忑不安,用略显蹩脚的汉话说道:“那个……王爷,这个忙您一定得帮啊。如果您不帮忙,小的回去就身首异处了……”
看信的正是此刻留守京城的秦涵。
他瞟了一眼金人,冷笑一声道:“都已经登上如此高位了,怎么还是这么暴虐?告诉你主子还有你主子的主子,这样下去,表面功夫都不坐的话,位置可坐不稳。”
眼前这送信的金人看上去简直欲哭无泪,他只能哽咽道:“这个我可没有办法,小的只求王爷救小的一命。王爷您如果有什么其他话,可以到时候在好好和主子说,但眼下这信息如果小的拿不到回去复命的话,恐怕……”
“好了,告诉你也没事儿,慌什么?”秦涵翻了个白眼,直接拿出一张纸,开始写下秦时的身份还有经历。
很快,半个月过去了。
当完颜真得到自己想要的秦时信息的时候,忍不住背后开始冒冷汗。
因为他没有想到,曾经在两年前灭了他们金兵的秦时,居然只是个初出茅庐的皇子。
但其战争天才之处,只能说令人叹为观止。同时从他在大魏朝廷的表现来看,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。
唯一令他庆幸的是,这么一个历害人物,还是有弱点的,比如女人……
完颜真并不知道秦涵指的女人只是说云瑶,他还以为这里说的弱点是女人,只是说秦时是好色之辈。
如果是这样,事情就好办了!
完颜真见半个月过去,秦时都没有打过来,且不论秦时的身份到底如何,能力到底多强,这么久都不动手,实在不寻常。
两军在这平原和丘陵之间对峙,从春季一直到初夏,时间一久,将士们也会身心疲软。
完颜真开始怀疑,自己一开始看到的秦时出殡、大魏全军奔丧,是不是真实的。
难道是自己想太多,其实秦时真的已经死了?
如果是这样的话,他不是已经白白浪费了这么久时间?
完颜真为了谨慎起见,决定再一次派出侦察兵去查看敌情。当然,这一次他得到结果还是一样的。
这一次,完颜真下定决心的。
战争宜早不宜迟,拖太久了,在燕京的驻军只会更加疲软。
所以这一次,他决定全力以赴,给对峙的大魏军队沉重一击。
这一次,完颜真集结了所有自己手下完整的军队,整编成骑兵列队,次日清晨,便出兵直奔大魏军营。
当然,大魏这边也不是吃素的。
按照李谦的吩咐,大魏的侦察兵一直轮班在外巡查,自然早早就注意到对方攻击的动向。
但这一次完颜真的骑兵部队速度太快,尽管侦察兵在发现的第一时间,就已经冲回军营报信,但完颜真的部队此刻已经距离不远了。
当完颜真一路奔袭,直到看到大魏军营的时候,都没有看到对方有军人出来迎战,顿时觉得自己赌对了。
这些家伙都已经自顾不暇了,还能和自己作战吗?
完颜真立于军阵之前,高声鼓舞士气:“我们的目标,是全歼大魏军士,不论用什么手段,一个不留,你们听明白了吗?”
“是!扬我大金之威!”
看着士气高涨的军队,完颜真信心满满。
这一次,大魏军队一定会全盘葬送在自己手上。
至少一开始完颜真是如此坚定地相信的。
正因如此,在一个时辰的激战之后,当完颜真看着一个蒙面军人将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时候,只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。
而那个军人看着完颜真成为手下败将,竟是大笑起来。
“正所谓三十年河东、三十年河西,没有想到一个月而已,我们的局势还真的转换了。完颜真,能够让你成为我的俘虏,还真是我的荣幸。”
只见那军人摘下自己的面罩,下面露出了秦时的面容。
完颜真倒吸一口冷气,甚至都忘却了自己脖子上架着的剑。
“你……你怎么会活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