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分两头，各表一枝。
京城的秦涵，只觉得最近自己的遭遇，绝对可以用麻烦来形容。
秦时去前线打仗了，是他自己将这个机会送出去的，他自然不能说什么。
但是如今朝堂之上，秦时的战报频传，节节胜利，眼看着皇帝对他的态度都好转了许多，秦涵心情也是五味杂陈。
要知道，当初秦浩然会战败至如此颓唐的地步，甚至连自己都成为了俘虏，他秦涵其实在其中起到了不少作用。
比如，秦涵的飞鸽传书。
他的确将军中信息传递给了完颜真。
完颜真以及他的直属上级，也就是现在大金王庭的大王，已经许诺会支持他上位。
金国的实力强劲，如果金国表明他上位之后，会改变与大魏的格局，皇帝不可能不考虑。
只不过，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，既然秦涵想要金国王庭的支持，他自然也要表现出自己的价值。
按照金国的说法，如果不将大魏彻彻底底打败一次，大魏怎么会知道金国是值得敬畏，且其意见也是需要考虑的呢？
何况不久之前，大魏才打败大金，这个时候金国政变，对大魏来说，看上去只是金国更加孱弱，不堪一击。自然他们的意见，也可以完全无视。
金国的理由给的很充分，秦涵也不由自主相信对方所言。
所以他铤而走险，和秦浩然套近乎，顺便也将对方的作战方向套了出来。
秦浩然虽然战斗经验丰富，但是作为主帅还是第一次出征，自然慎重万分。
在出征之前，秦浩然就已经做好了全部预案准备，所以计划也是完整且可行的。
只可惜，秦浩然的变通能力的确不强。
所以他的计划被套出去之后，就相当于没有退路了。
当秦浩然上战场的时候，自然会发现自己的计划，金兵早已有应对之法。
他明明可以改变自己的计划，但当他身边没有顾北山的时候，临时决策让他非常没有自信。
所以斟酌许久之后，他还是决定坚持自己原来的计划。当然，这个结果便是他屡屡败北，最终成为俘虏。
相对于秦浩然，秦时被皇帝从不知道什么角落里挖出来，丢到主将这个位置，秦涵是完全没有机会打听什么的。
秦涵也只能指望着秦时表现不好。他相信一切不可能这么巧，秦浩然都已经失败到无以复加的地步，难道秦时还能回天？
再者，作为大魏皇子，看到金国势力迅速扩张，他也有些担心。如果这些金国人欺骗自己，拿到这些土地根本不知满足，他就是大魏罪人了。
所以一开始听到秦时的胜利，他还是心中欢喜的。
然而这个胜利，就像是永远不会停止一般，一个个传来。
秦时在皇帝眼中身份的改变，也成为压垮秦涵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这才是当初完颜真派人求助的时候，秦涵愿意出手的最重要原因。
秦涵毕竟是京城中人，远离战场，就算情报泄露，他相信也不会有人怀疑到自己头上。
他做了这辈子最冲动的决定，那便是完全将自己的利益和金国人绑定在一起。
当他亲自派出自己的手下，趁机救出完颜真的时候，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。
完颜真在秦涵手下的护送下，暂时在大魏境内一偏远城市休息。
而秦涵也对皇帝谎称生病，这一次亲自从皇宫出来，见了完颜真一面。
当完颜真在着偏远镇子住了大半个月，忽然看到这穿着丝绸斗篷的男人出现时，不禁笑了起来。
“呦，这不是大魏的二皇子么？真不愧是母家高贵的皇子，这气度和你那个如同泥腿子一样的大哥，就是完全不一样。”
听到完颜真胡扯一般的恭维，秦涵摘下兜帽。
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金国和自己合作的人，当看到对方脸上的伤疤，感受到对方粗狂的气质时，不禁皱了皱眉。
如果不是别无选择，他这辈子都不会和这样的人合作。
他直言不讳道：“你在大魏休息够了么？我好不容易将你救出来，不是为了让你在大魏养老的。”
完颜真听到这话，顿时笑了起来。
“二皇子，你着什么急？你们大魏不是有句话叫做欲速则不达？我现在休养生息，就是这个道理。毕竟落到你哥手里，我受了不少伤。既然是你哥哥出手，你这个做弟弟的还债，也不为过吧。”
看着对方如同无赖一般的行径，秦涵只觉得讨厌极了。
他忍耐自己的厌恶之情，说道：“你在这里消磨时间的时候，你们大金占据的城池，已经一个个被我哥哥夺回去了。”
“夺了就夺了呗，又有什么关系？”
秦涵听到这话，有些诧异道：“你们发动战争，不就是想要土地么？”
“要土地？我大金土地广阔，还不缺这三瓜俩枣的，你在胡说些什么？”
秦涵心中一震，皱着眉问道：“如果不是为了土地，你们为什么要占领城池，杀害百姓？”
“我们只是缺少物资。你们魏国的工艺啊、丝绸什么的，实在令人喜欢，但和你们做交易……你不觉得你们的人都太过精明，开价太高了么？说到底，我们和你们开战，也是迫于无奈。”
此时的秦涵才明白，对方眼中的战争，原来和抢劫没有什么区别。
他们哪有什么政治抱负？至少在这个阶段，他们只是想要财富罢了。
秦涵不禁扶额，说道：“就算如此，难道你看着秦时这样将你们大金部队像是赶羊一样驱赶出去，你不觉得丢脸么？”
此话一出，完颜真顿时站起身了。
这和直接侮辱他并没有区别。
他眯了眯眼睛，眼神危险地看向秦涵，说道：“你说我们是羔羊？”
“我只是实话实说，毕竟一直在这里消磨时间的是你，不敢面对秦时的也是你。”
“谁说我害怕你那个哥哥？简直是笑话！”气愤的完颜真直接一掌拍到桌子上，“我会好好教教你哥哥做人的。不过……你得帮我一个忙。”
说完，完颜真微笑着看向秦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