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云锦跟着浩子来到一旁，想要听听他要说什么。
“师祖，这件事确实是我擅作主张，大哥他压根不知道这事儿，怪我一时鬼迷心窍。”
浩子认错态度诚恳：“我刚才想要把东西要回来，确实是没想再赌，我决定把它给卖了，一张赌桌一百来块钱呢，这二十张，就是两千，这钱……咱要是不要，你说是不是可惜了？”
“你说的是真的，真的没想再赌？”
谢云锦眼神警告：“我可告诉你，你要是再赌的话，我可就不管你了，人的本事再大，也救不了一个寻死的人。”
谢云锦语重心长，轻抬眼眸，把浩子盯得心里直发毛。
“我发誓！”
浩子举起四根手指头，“我要是再赌，就把我这手剁了。”
谢云锦无动于衷，浩子脸色瘪着：“姑奶奶，师祖，我真没骗你，你说你刚才手这么一挥就能把东西给变没了，我还怕你把我也给变没了，我哪敢再不听你的话。”
“我是真的不敢了，我浩子说话，那是一个字顶三头牛！”
啥意思？
谢云锦细琢磨了一回：“你是想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吧！”
“对对对，就是这句话，您看这事儿……”
“那我就再相信你这一回。”
谢云锦勾起唇角：“你先别高兴太早，东西呢，我暂时还是不会还给你，等你跟人谈好了价格再通知我，我要亲眼看着你把东西给卖了。”
“说实话，这东西留着害人，不过有人愿者上钩，我呢，也不是啥事儿都管，更不是圣人。”
谢云锦一挑眉，“谁跟钱有仇呢，你说是吧？”
“是，对，嗯？”
不对，这话是啥意思？
这是想要分一杯羹的意思吗？
“你看我做什么？”
“没，没什么，我看苍蝇呢，刚才有个苍蝇飞过去了……”
浩子哪敢再质疑，分一杯羹就分一杯羹吧，要是没有她刚才露的那一手，这些东西早就被收了，一分钱都得不到。
“行了，这些坛子先放在这儿，我有空会再来，你把钥匙给我一把，甭送了！”
谢云锦再次收了豆角，接过浩子递来的钥匙，潇洒的就走了。
“师祖，还有一件事。”
“啥事儿？”
浩子犹豫再三追了上去，“办公室的东西你不是全收了么，里面有个保险柜，这保险柜里还有个账本，里面全都是别人欠的赌资，都记在上面，另外还有一沓欠条。”
“别的东西你可以拿走，这些东西能不能给我们留下，兄弟几个没事儿的时候搞点零花钱。”
谢云锦一听是这么回事儿，她倒是忘了这茬了，心念一动把保险柜给原封不动的移了出来。
浩子当着谢云锦的面把保险柜给打开，里面赫然还有五根小黄鱼以及成卷的钱，数量还不少。
谢云锦大致扫了一眼，起码得有两三万，剩下的就是一摞纸跟两三个账本。
浩子把账本跟欠条拿出来，不小心还掉了一张在地上，龅牙帮着拾起来放在了最上面。
“这些钱就麻烦师祖交给我们老大，这些东西我们就拿走了。”
谢云锦提醒他们：“今天你们在关队长面前露了脸，他已经记住你们了，你们催债的时候最好别让他看见，到时候我就解释不清楚了，懂了吗？”
“明白，明白！”
浩子点头不迭：“师祖放心，我们就是干这一行的，去之前都会先踩点，不是，是查看情况，这个您放心，我们绝对不会连累您。”
谢云锦见他们这样说了，把保险柜收了，准备离开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见浩子手上最上面的一张欠条，落款的名字看着有点耳熟。
“张东升，这不是张小芹的父亲吗？”
谢云锦喃喃自语。
“师祖，你认识这个人？”
“我确实认识一个叫张东升的，不过也不是很熟，他女儿跟我是同班同学，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。”
浩子两手一拍，“这张东升还真有一个，不，两个女儿，大女儿好像叫，对，叫张小芹，他曾经还想把女儿抵押在我们这儿，到时候随我们处置。”
谢云锦眼神一瞪，还真是一个人，真想不到这个张东升背地里还干这种事儿。
这得亏让他遇到了，不然……
“你刚才，说什么？”
浩子一见谢云锦脸色不对，这声音透骨凉，立即表态：“哦，我们做的可是正经生意，只要钱不要人，我们老大是个有原则的人，违法的事儿我们不干……”
谢云锦下巴冲写着张东升名字的欠条一抬：“这个能不能给我？”
“当然能！”
浩子二话不说就把欠条递了过去：“师祖，您要这张欠条有啥用，我跟你说这些欠赌资的人可都不是啥好人，你要是想找他们要钱可得小心点……欸，瞧，我这话说的，师祖您本事这么大，我是白操这个心。”
“不过我看您也不像是要账的，您该不会是心软……”
“你管我想要干什么？”
谢云锦眼睛瞪，“我要干什么跟你有关系吗，少打听。哟呵，三百八十块，这么多！”
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要来干什么，暂时还没想好，可能是念在张东升是张小芹父亲的份上才要的。
后面看情况吧。
谢云锦低头看了一眼，嘲讽一声：“想不到这个张东升欠的钱还挺多，他媳妇要是知道了，还不得吐血。”
谢云锦拿出四百块钱拍在浩子捧着的纸上，“不能叫兄弟们说我占你们便宜，这一码事归一码，姐也是有原则的人，剩下的二十赏给你们喝茶了，就当是刚才的辛苦钱。”
“以后想要走正道就来找我，我正好缺人手，放心，工钱我一分不会少给你们的，这里以后大小也是个工厂。”
还有，以后当着别人的面别叫我师祖，叫厂长。
……
从赌坊出来，差不多已经快五点了，夏日白天时间长，虽然是五点，但天依旧很亮，想着几日没回，今天说要回来，谢夏肯定已经等着急了。
谢云锦抓紧时间朝家里赶，快到筒子楼的时候把李铁牛送的笨鸡蛋还有篮子拿出来，上面再装满了新鲜豆角。
到了楼下，见到胖婶准备去厨房做饭，就掐起一大把豆角送给她。
“干妈要不了这么多，一顿吃不完就放老了，你拿回去吃，我一个人少要点。”
王香菊接过豆角又放回去一些，打量谢云锦没事儿，就拉着她说话：
“你去乡下怎么呆了这么长时间，你姥姥跟姥爷一直跟我念叨着你呢，说什么时候你回来了带着东西来家看你，他们不知道盼了多少回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