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后的日子里,秦时多次希望见到云瑶。
因为有了上次擅闯丞相府的“黑案底”,如今他想要进入丞相府,更是难上加难。
仿佛是为了戒备他一般,丞相府增加了守卫,就算秦时直接从正门求见,也多次吃闭门羹。
与对秦时的决绝相反,如今的云瑶对自己的“未婚夫”秦涵,倒是上心了不少。
这一次秦涵受伤,加上之前被妍儿下了红菇,身体一直不见好。云瑶竟是不顾自己未婚女子的身份,时常去秦涵府上照顾,总是关怀备至。
这样的做法,仿佛秦涵已经成为了她的心上人。
对于这些,秦时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。
他想要改变,想要告诉云瑶所谓的真相,只是为了让云瑶多看自己一眼。
然而云瑶并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,总是避而不见。
痛苦之中,秦时逐渐开始怀疑,当初自己为了塑造纨绔子弟的形象,让云耀误会自己的做法,是否是决策错误。
但他永远都不会知道答案,正如同他无法探求此刻云瑶真正的心意一样。
虽然他在云瑶这里被伤了心,但日子还是要正常进行。随着秦浩然在秦时面前展现自己的真面目,朝堂上的势力也开始悄然发生变化了。
这一日上朝,朝堂上的新任户部尚书提出了南方水患的处理折子。
大魏虽然风调雨顺,但今年却有些意外。
南方水患泛滥,虽然得到控制,但是消耗巨大。这样大的开支,着实让户部承受不住。
“启奏陛下,南方水患极其严重,已经蔓延两省沿岸,灾民流离失所,良田万顷被淹没。虽然已经被初步疏解河道,但之后的灾民安置、生产恢复,都需要众多支持啊!”
户部尚书的话仿佛一颗石子被丢入水中,朝堂之上,群臣开始议论纷纷。
有人指出加税解财政之困,有人提出徭役解生产之困,当然反对的声音也不绝于耳。
一时之间,没有人可以说服对方,也没有人可以笃定自己的说法就是最终答案。
看着台下群臣言辞激烈、却没有结果的样子,皇帝陷入了沉思。
的确,国家重视乃第一要务,治理水患不单单是方法的问题,还有资金支配以及人员调动的问题。不论如何,这对于国家以及个人都是巨大的挑战。
皇帝看向众人说道:“既然没有定论,这件事情关键在于需要一个总领统筹、决策定论且能够保证最终解决问题的人。有谁愿意作为本次水患治理的主责官,为朕分忧啊?”
听到这话,台下原本热烈的议论声音竟是小了下去。
过了许久,都没有一个人站出来。
毕竟这种事情看起来容易,做起来却极容易出错,且难以成功。这种吃力不讨好,甚至最终可能因为担责葬送前程的任务,没有人愿意承受。
所以虽然有人跃跃欲试,但终究都没有这个胆量。
皇帝沉默许久,见底下都没有人自告奋勇,便说道:“若没有人毛遂自荐,朕就指定人选了。”
就在此时,秦浩然忽然站了出来。
秦时见到秦浩然如此高调,有些惊讶。
但随即他想到了自己之前和秦浩然的冲突,不禁心中打鼓起来。
秦浩然总不会因为已经被自己发现野心,就准备推举自己,让自己也吃点苦头吧。
看着百姓受苦,秦时的确也于心不忍,身在高位,也想尽自己一份力。但要作为治理所患的主责官,他认为自己没有经验,还没有办法,在这个位置说不定还会耽误救灾的时机。
所以在他看来,如果秦浩然推选自己作为主责官,对于救灾和自己的前途,都不是什么号事。
所以秦浩然的动作让他顿时紧张起来。
然而,秦浩然的话语却出乎他的意料。
只见秦浩然跪拜在堂前,对皇帝开始毛遂自荐:“儿臣愿意替父皇分忧,请父皇给儿臣这个机会。”
这下不仅仅是秦时惊讶,朝堂之上文武百官也是如此。
除了秦时以外,基本上大部分大臣都认为五皇子刚回京不久,还未站稳脚跟。虽得皇帝喜爱,但这些大臣们认为,皇帝也不过是个对儿子喜爱和愧疚导致的表现,并非想要让他担以重任。
这个时候,秦浩然居然毛遂自荐,不仅仅是胆大妄为,过分天真,更是挑战不可能实现的任务。
皇帝也有些意外,他看着秦浩然,愣了许久才说道:“你在西北长大,从未去过南方也没有经验,如何做得这位置?”
“儿臣自幼习兵法,饱读诗书,认为水路疏解和军队行进突袭有异曲同工之妙。更何况治理水患之类的书籍,儿臣前些日子而且也有读过。如果不实践,怎么可以断定儿臣不行呢?”随后,秦浩然开始滔滔不绝起来,并在众人面前卖弄自己曾经阅读过的典故和方法。
秦时在旁边看着,忍不住摇头。
以典故就作为办事情的经验,这不就是纸上谈兵吗?
没有想到秦浩然居然会如此莽撞,这让秦时有些失望。
等秦浩然说完,皇帝并没有否认他的想法,竟露出欣慰的笑容。
“不错不错,既然你愿意替父皇分忧,且有自己的想法,这一次父皇可以给你机会。户部尚书,本次水患的主责官之位就交给五皇子。”
户部尚书听到这话,赶紧过来领旨谢恩:“谢万岁,臣定当竭尽全力辅佐五皇子。”
这样的质疑,让众人都知道皇帝是下定决心了。
所以当皇帝问其他人是否还有异议的时候,并没有人站出来反对。
只是问世看着这一切发生,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。
皇帝这是打算给五皇子权利吗?如此突兀又如此迅速,这的确让人意外。
然而就在他站在原地发愣的时候,皇帝却忽然看向他,说道:“大皇子,你对你弟弟的这件事情决断,可有什么想法?”
皇帝忽然将这个烫手山芋抛给自己,秦时有些应接不暇。
即使他已经算和秦浩然翻脸了,但在公众场合他自然不可能说实话,让别人看出两人之间的嫌隙,借机生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