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时恭恭敬敬地说道：“儿臣以为皇帝的说法自有父皇的道理。若以此创新形式治理水患，兴许有意想不到的效果，值得一试。”
“既然你也这么支持你弟弟的想法，那朕这一次的任命倒也不错。不过你也不用失望，朕可从未忘过你。”
听到这话，秦时猛然抬头。
皇帝不会又脑袋一热，让自己成为辅佐秦浩然的人吧。
如果是这样屈辱的位置，他宁愿一头撞死这大殿之上。
然而皇帝却继续说道：“辅佐你的李谦之立功宫无数，朕却没有怎么赏赐他。这一次既然有责任任命五皇子，朕赏罚有度的原则，也需要做出表率。之前赏了你晋王的身份，所以朕决定这次便抬一抬李谦的官位，让他从今日起作为晋王亲卫首领，不知你意见如何？”
这种皇子的亲卫首领完全就是皇子的进程，与朝堂之上波诡云谲的朋党之争关系相近，却不完全相同。
毕竟虽然皇子亲卫首领为正三品之位，原本李谦的京兆尹副使不过是个从三品的官职，这的确是升官了，但职位职责的变化与收缩，反而是权力变小、明升暗降的操作。
同时，这样的行为也是将皇子的势力从朝堂上剔除的做法，众臣见此皆心有戚戚然，也知道秦时现在不得圣心，哪里还有反对的理由？
李谦无法，只能从群臣之中走出来，跪拜在地上。
眼下他并没有选择，只能服从。
而秦时则诧异的愣在原地，他没有想到皇帝到现在居然还没放过自己，除了兵权，连自己的人都要从朝堂上剔除。
难道皇帝对自己居然忌惮到如此地步吗？
见秦时跟李谦半天不回应，皇帝微笑地看向他们说道：“二位意下如何呢？朕看群臣并没有异议。”
“皇兄的想法自然也是赞同的，父皇不必多虑。”还不等秦时说话，秦浩然竟是先请替他回答。
这个行为，显然会迎来皇帝指责的目光。
皇帝在朝堂之上问询，在没有问及相应人员之前，其他人自然是不可插话的。
此刻的秦浩然得意忘形，这么做倒是让皇帝有点心生不满。
秦时已经没有心情注意皇帝和五皇子的关系，被这样压制，他哪里还有心情去关心别人？此刻他跪拜在地上，沉默半晌，只能说道：“谢父皇。”
等走出大殿，秦时甚至可以感受到周围人投来同情的目光。
李谦跟随在秦时身后，安慰道：“殿下不必忧虑，也许是一时，今后定有转机。”
“谁知道呢？看来父皇是笃定要我做个闲散王爷了。”秦时叹了口气，扬头看向天空。
天高云淡，万里晴空，却让他感觉如此压抑，仿佛自己是被笼罩在玻璃罩子中的雄鹰，有志向却无法施展。
就在此时，五皇子也从朝堂里走出来了。
看到秦时在门口，立马凑上去，脸上挂着笑容，仿佛和秦时非常亲密一般。
不过现在的秦时已经知道他的真面目了，怎么可能陪他浪费时间演戏呢？
所以一看到五皇子过来，秦时便加紧步伐，赶紧离开。
众目睽睽之下，秦时让五皇子吃了冷脸，五皇子也不恼，依旧满脸堆笑。
他是真的高兴，自己才是这场游戏的胜利者。看着失败者“抱头鼠窜”的样子，只会觉得对方是害怕自己，怎么可能生气呢？
只有秦时自己知道，五皇子虽然拿到了权力，但这个权力可不是那么容易掌握的。
以他对皇帝的了解，如果五皇子出格，下一个被开刀的就是他。
如今他需要的是韬光养晦，终究有一天，他会找到机会，教这个虚伪的弟弟做人。
半日之后，李谦便从自己的京兆尹衙门中搬出来，到青石那里走马上任了。
当秦时看着李谦出现在自己眼前，连行李都没有带多少，不得不苦笑起来。
“如今我的‘手足助力’都被朝堂拔除，看来今后只能做个闲散王爷了。”秦时笑着，仿佛是自嘲一般摇了摇头。
李谦心有不甘，上前安慰起来：“殿下不必苦恼，如今我们手上什么都没有。也不失为一件号事。至少从今日朝堂，五皇子虽然风头正盛，但福兮祸所依，他可能成为皇帝新的目标。我们可以韬光养晦，又有何不妥呢？”
“好一个韬光养晦啊。”秦时似乎十分赞同，随后仿佛无意间提问一般说道：“李谦，之前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？”
秦时问的自然是之前在怡春园的事情，他让李谦利用里面的姑娘分裂朝堂势力，但因为信任，所以一直没有询问进展。
正因为这个计划不仅是为了伪装自己顽固子弟的形象，还为了分解二皇子的势力，他才会忍气吞声，那样假装许久。
当然，李谦给出的结果，自然不可能让他失望。
李谦微笑着说道：“我办事。请晋王殿下放心。”
“那就好，也不辜负我为此事付出许多。”
看着秦时安心的样子，李谦忍不住追问道：“殿下，我有一疑问，不知当讲不当讲。”
“你说吧。”
“从前与你亲近的五皇子，我看他似乎有些变化，却不知是否是微臣多心了。”
李谦的敏锐让秦时诧异，但随即他认真说道：“今后你对此人要多长心眼。他与我道不同不相与谋，我想，说到这个份儿上，你应该明白分寸吧。”
听到这话，李谦显得有些意外。
与此同时，他也明白了对待这个看似盟友的家伙应该有的态度。
如今眼前一切的遭遇都让秦时感到心塞，虽然自己是闲散王爷，但也不能坐以待毙。
自己感情之路不顺，事业之路也颇受阻碍，甚至有可能成为别人的眼中钉、肉中刺、盘中菜，这种时刻受到威胁的感觉，实在让他心情烦躁。
见到主子这么焦虑，李谦思来想去，便决定帮助秦时，至少感情实现顺利。
感情和事业至少得拿到一项，这才不辜负自己这些年来的努力不是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