努尔巴依并不给面子，直言道：“我们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的，不会和你们大魏人一样说话绕来绕去。至于和谈，自然到时候双方交换条件不就好了？哪里来这么多说辞？”
秦时笑了笑，说道：“直来直往？这很好，我也很喜欢。既然如此，您能直说一下您为什么选择龙川作为这一次和谈城市的原因么？”
努尔巴依皱眉道：“之前不是已经说过了么？”
“是么？但我怎么觉得之前你说的不是实话呢？”
此话一出，努尔巴依有些诧异地看向秦时，咽了口唾沫。
他看上去似乎没有一开始那样的镇定自若，而紧张的样子，仿佛验证了秦时心中的猜想。
秦时继续说道：“我听说十年前，在这座城市，有一万两黄金消失了，这可不是小数目啊！”
努尔巴依打断道：“现在说那些陈年往事做什么？”
“当然有我的用意，毕竟我听说，当时来和谈的，似乎是您本人啊！”
“是你们大魏狡诈，说五万两，实际上只拿来四万两黄金，欺骗我们！”
“真相真的是这样么？难道不是你私吞了，藏于这座城市，这一次来想要取回么？”
努尔巴依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，甚至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：“你如此信口雌黄，小心我回去禀告王庭，出师大魏，看你们是否还敢如此嚣张？”
秦时挑眉道：“你说这话，是不是找错对象了。不久之前，你们的名将完颜真还死在我手上，你觉得我会怕你们？”
此话一出，努尔巴依顿时哑然。
秦时看着对方无言以对的样子，笑着继续说话。
“我看就是你当年藏了一万两在龙川，自从上一次龙川被顾将军抢回来，你们总无法长期占有，所以你也没有什么机会，将自己的宝贝带回去吧。”
“你……你含血喷人！”努尔巴依面红耳赤，说话都开始不利索起来。
秦时调侃道：“努尔大人，你的成语倒是学的不错。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，你原本就是商人出身，来往于金魏两国，贩卖物资为生。当个外交使臣也没有什么俸禄，甚至还没有你做商人赚的多，加上现在金国王庭也改朝换代了，我实在想不出来，你又回到王庭的原因。唯一的解释恐怕就是这里有你不得不来的理由。”
秦时的话语虽然轻松自在，但他说话的时候，分明瞧见眼前的努尔巴依越发紧张起来。
等他说完之后，努尔巴依终旧怒目圆睁，仿佛想到了什么一样，说道：“这些都是你的猜想，你有什么证据么？”
“证据？呵呵，恐怕你是想要问黄金在哪里吧？如果我告诉你了，你岂不就是可以达到自己的目标了？”
努尔巴依却不依不饶：“没有证据，你就是胡编乱造。”
“我胡编乱造？算了，我不和你计较这些小事。只不过，你似乎完全不在意你同仁的死亡，现在所有注意力都在黄金上面了吧。”
努尔巴依顿时怔住，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见到努尔巴依如此，秦时笑着说道：“好了，十年之前，除了你的黄金，还有个狗血的故事。想来你应该也知道，就是两男争一女的故事。故事中，这男子可都是金人，而那女子却是汉人，还有个商人丈夫，你说这巧不巧？”
努尔巴依张大嘴巴，整个人就像是被下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。
随后秦时继续说道：“那金人将自己得到五万贡品黄金的事情，在争夺女人的过程中，也告诉了商人，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，金人想要贪污，商人则愿意提供场所，只求分一杯羹。只不过，金人要的不仅仅是商人的支持，还有商人的妻子。商人为了利益，抛弃了自己的身份，也抛弃了自己的妻儿。”
努尔巴依整个人坐在石凳上发抖，低声说道：“你够了！胡编乱造也要有个度！”
“努尔大人，我也没说你的事情，你这么激动做什么？何况你不是也很想知道黄金的下落么？整个故事说完，我就会告诉你黄金的下落。”
听到黄金，努尔巴依终于还是冷静下来。
他心中非常清楚，秦时恐怕不仅仅在找真相，更有可能在找乐子。
但黄金的诱惑实在太大了，他终究还是忍耐下来，只求得到自己想要的。
秦时继续说道：“那商人妻子恐怕怎么都没有想到，自己居然会被丈夫出卖。她被两名金人使臣侮辱，便是在这个地方，上吊自尽了。至此，商人不见踪迹，他们两人育有一女，便还在这边境苦寒之地长大。”
说着，他看了一眼身边的水仙。
只见水仙全程低头，让人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。
但是她微微颤抖的双手，已经暴露了她的真情实感。
秦时转过脸，不去看水仙。
他反而看向努尔巴依，说道：“你知道之后发生的事情更巧么？”
努尔巴依闭口不言，只是一脸怨怼地看着秦时。
秦时说道：“巧的是，这一次来与我和谈的已经死去的那位使臣，是当年争夺商人妻子的金人之一。这一点，已经在府上干活干了十几年的老管家相信还是可以认出的；至于另一位年轻的死者，听说也姓阿拉罕，与当年争夺商人妻子的另一名金人姓氏一致，想来是那名金人的后代吧。”
努尔巴依一字一顿道：”难道你想说，商人的妻子变成鬼魂，前来复仇？这就是你给的答案么？那么昨天死去的那位呢？“
秦时微笑着说道：”你别急，我这不是还没说完吗？还有一种可能，就是这一切是那商人妻子的女儿干的。“
努尔巴依听到这话，脸上露出了意外的表情。
虽然转瞬即逝，但还是被秦时注意到了。
果然，努尔巴依提出了自己的反驳意见。
“被杀的都是男子，一个女子怎么可能做到？”
“这么说来，努尔大人更加相信怪力乱神一说？”
“总比一个弱女子杀死三个大男人要来的可靠吧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