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到眼前人如此不愿意面对现实,秦时也不恼。
他今日找来案件的所有关键人物,便是打算告知真相的。
只见秦时站起身,将手背在身后,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,开始了自己的讲述。
“首先我们来说这些案件的要素。想要出入驿站、将军府自如的人,除了军人,恐怕就是将军府上的人了。”
他话才说到一半,便被努尔巴依打断:“这么说来,是将军府上的人动手的?不过第一个死者也不是在驿站和府上死的啊!”
秦时瞟了努尔巴依一眼,笑道:“你别急,我都会说明。首先你说将军府上的人动手,这点我们到最后自然会揭晓。大家先看这第一名死者的死亡地点。”
说完,秦时拍了拍手。
姜宇晗将画板拿了上来,立在众人面前。
那上面,是当时牢房周围的地形图。
秦时指着地形图说道:“可以看出,这一面军营,一面环水。当时的军士们也说,没有看到有人从屋顶潜入,那么凶手只能从河流穿过,爬墙而入了。恰好,那牢房中有个狭小的透气天窗。如果从河流穿过,爬上牢房,从透气天窗将作为凶器的石头用绳子绑住,砸中死者后,用绳子拖回来,便可以很简单地形成密室杀人的场景。”
听到这些话,努尔巴依提出了自己的质疑。
“如果是这样,凶手只有一次机会,怎么可能?”
“你们是怎么回事儿?自己做不到,就觉得这世间没有可能了么?”
努尔巴依捋了捋自己的胡须,说道:“就算有可能,又是涉水又是爬墙,还要投掷凶器杀人,一个女子怎么办得到?”
秦时笑了笑,却不接话茬,继续说道:“说起来,当时牢房中的人是谁,旁人并不知晓。但是监牢中的狱卒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。能够从狱卒口中探听到消息,对军营乃至牢房的地形都如此熟悉的,将军府上的下人,刚好有这个能力。毕竟我刚到这里,便已经发现这里的下人什么都做,将军府上和军营的分工不明。”
“好,就算你说的是真的,加上第二个死者也是在将军府上死去的,似乎很有道理。但是第二名死者中毒而亡,却没有任何他服用过毒物的痕迹,这是为什么呢?”努尔巴依追问起来
对于努尔巴依的疑问,秦时点头称是:“的确如此。在第二名死者的死亡现场,我们没有发现任何食物,现场的茶水和其他地方也没有发现毒物残留。”
秦时说了一般,余光秒了一眼水仙。
只见水仙此刻居然目光平静,和刚刚那副不安的样子,判若两人。
这让秦时有些意外,但他还是将真相继续展现在了众人眼前。
“这毒物残留,我在另外一个毫不相关的地方找到了。那边是将军府的垃圾堆里。”
“什么?”努尔巴依听了十分意外,“也就是说凶手将毒物丢了?那到底是怎么下毒的?”
秦时朝着姜宇晗勾了勾手指头,只见对方走上前来,将一放在木盘中的盒子呈现上来。
盒子一打开,便看到里面放着一个小巧精致的胭脂盒。
“这是女人的东西……难道这就是你说女人是凶手的原因?”努尔巴依终于聪明了一会儿,如此惊叹道。
秦时笑了笑,说道:“是,也不全是。”
随即他弄了点胭脂到地上,姜宇晗抓了些蚂蚁放上去,不一会儿,便死了一片。
努尔巴依此时才认真说道:“就算这东西可以下毒,人也不会吃啊。”
“没错,但如果是亲吻呢?”秦时反问道。
此话一出,努尔巴依愣在原地。
他也不傻,此刻已经明白秦时的意思了。
他非常清楚自己的同僚好女色,而来到这龙川城,入他法眼的女人只有眼前这一人。
他将目光看向了秦时身后的水仙。
水仙此刻坦然站出来,欠身行礼。
“殿下,原来您让我过来,是因为怀疑我啊。”
秦时也直言不讳:“是的。真相还需要你澄清。”
努尔巴依直接冲上前,一把抓住水仙的衣袖:“贱人,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
水仙此刻却大力甩开努尔巴依。当努尔巴依发现自己的力量居然拽不住水仙的时候,竟是有些意外。
毕竟在他眼中,这么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子,根本没有什么威慑力,他怎么会想到,自己连这么个女人都捉不住?
秦时看着谁先完全不隐藏的样子,也有些意外。
“你这是愿意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了么?”秦时问道。
水仙笑了笑:“如果殿下认为是我,我否认有什么用么?”
秦时哭笑不得:“我在你眼中就是如此不讲理的么?我只求实事求是。”
“好,就算实事求是,如果殿下认为事实就是我,我便捷恐怕也没有用吧。”
“如果你能够说出不是你做的理由,能说服我们,我自然也会赞同你的说法。”
水仙将原本一直小心翼翼端着的托盘放到一旁的石桌上,原本小心谨慎的模样已经荡然无存。
她看向秦时说道:“如果你看到自己的母亲受辱,父亲只是在一旁冷眼相待,仇人如果不是看在你年纪太小,原本连你也不会放过。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复仇,你会轻易放过么?”
此话一出,努尔巴依的脸色顿时一片煞白。
他看向水仙,双唇微启,最终却欲言又止了。
秦时长叹一口气,说道:“我能理解,但不代表你可以这么做。”
“殿下,您为了和谈顺利,自然希望他们活着。在这个层面,您与我的立场本就不同,我不求您一定能够完全赞同我的一切,但请记住,我只是想要为自己母亲复仇而已。”
随即,水仙风轻云淡地将自己的杀人经过说了出来。
表面上虽然她是弱女子,但实际上,她的武力也算顶尖。
尤其是投掷射箭等等技能,简直百发百中,堪称一绝。
第一个人,也就是用秦时说的方法,她泅水过了河流,攀上天窗,将磨到尖锐锋利的沉重石头,一击砸死了那年轻的金人。